后来一段日子,南彦都在陆陆续续地给秦越还钱,钱数不定,有时候多一点儿,有时候少一点儿。
秦越没好意思又发脾气,没有什么正经的理由,再闹更显得自己图谋不轨了。
燕城的冬天,总是来得特别猝不及防。
夏天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,结果让几场西北风一刮,就连外边的路都冻硬了。
路边的树叶有的还密密实实地挂在枝干上,可能它们也没料到,寒冷降临得这么快。
入冬快一个月了,晴日悬空,一场雪都没下,空气中干燥得都能听见脱水的声音。
临近年根,学生们放假回家,春运大军们也纷纷离城,反而难得地不再堵车。
秦越向来是不回秦家老宅过年的。
不管怎么说,她这个身份,就是明面上不招别人骂,也绝不会是受待见的角色。
何苦自己找不自在呢。
秦爸也明白,每年都象征性地问问,然后等着她找个随便什么的理由婉拒。
秦妈嫌燕城的冬天又冷又干,不利于皮肤保养。每年基本就会找一个热带海岛国飞过去度假,等冬天过得差不多了再回来。
秦越高中以后就不跟她去了,所以每年都是自己过年。
去林芯家蹭过几次饭,后来就开始出去旅游,跟天南海北的驴友们一块守夜除岁,倒也算快意人生。
今年的春节年假,秦越在网上约了几个人,说好了一起到临市的一个着名滑雪场滑雪。
干冷的环境让雪场的雪松软平滑,摩擦力小,不易结块,行话叫粉雪,很受大家好评。
驴友之一是个滑单板的私人教练,从行程开始就一直不断地给秦越献殷勤。
他自告奋勇要带秦越去滑野雪,终于到了最后一天,脱离了大部队,拉着秦越单独行动。
两个人租了个直升机,把雪地机动车、雪猫滑雪、丛林穿越、雪地摩托车什么的通通玩了个遍。
最后越走越远,等出来的的时候,周围已经人迹罕见。
冬天日短,刚过7点,天就黑了。
夜间山区的气温骤降,在外面走了许久,秦越脚都冻麻了。
风吹在脸上、眼上,生疼,眼泪在流出来的瞬间却又被冻得冰冷。
「我帮你暖暖手吧。」滑雪教练出其不意地把手覆在秦越的手上。
秦越下意识地要把手抽回来,却发现这人的手劲很大,牢牢地禁锢住她动不了。
「你要干什么?」秦越心里忽然警铃大作,「放开。」
对方毫不在乎,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,「秦美女,我是要帮你暖手,你怎么不领情啊!还是说——」一张不怀好意的脸蓦的凑近,「你更想让我给你暖床啊!」
秦越手腕被他捏得发疼,眼前看见的光景却一阵一阵发虚。
秦越瞥见刚刚被他捏扁扔在地上的热饮纸杯,这才恍然大悟:
操,这个禽兽给她吃了什么?!
「混蛋!你知道我是谁吗,你敢动我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」
这个男人显然是练过的,体力上占了绝大优势,秦越挣脱不开,反而被他一把掐住下巴,拿手指蹭着她的脸颊,「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,当然得把你的背景研究透了,不然抓错了人怎么办?你要怪,就只能怪恨你的女人。」
秦越听懂了:这是有人雇他来的。
恨她的女人?
秦越脑子里有一个人的名字一闪:
那个人最恨的应该是秦妈,但是直接找秦妈的麻烦未免太明显了一点儿,所以报复到她这个做女儿的头上。
秦越在商场上也有树敌,这事就算不小心败露了,也好嫁祸栽赃。
秦越看看周围荒无人迹,有点真着了慌,大喊了几声「救命」。
对面的混蛋笑得猖狂,「使劲喊吧,看看谁能听见!老子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带你来滑野雪,心里没点数?放心,又不要你的命,让老子玩玩儿就行!」
秦越的胳膊被他拧到了后边,一路拖着走。
从雪地走上土路,腿上的受限突然减轻。
秦越强迫自己找回一点儿清明,使出全身力气,死命朝对面人的迎面小腿骨上踢了一脚。
对方不防,惨叫一声,手上不由松了禁锢。
秦越拔腿就跑,没有方向感,毫无目标地往远处狂奔。
「妈的!让老子抓住弄死你!」身后是男人暴怒的咒骂,和紧跟着她的脚步声。
眼看着身后的人越追越近,秦越几乎要绝望,方寸大乱的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冲进了一条小巷。
远远地看见一点微弱的亮光,秦越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拼命冲过去,大力的惯性让她直接扑到了一个人怀里。
「救、救命……后面有人……追我!」秦越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,带着哭腔求援。
抬头透过眼前朦胧的眼泪,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渐渐清晰——是南彦。
秦越「哇」地哭了出来,整个人都扎进了南彦胸前,泣不成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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